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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峰塔扫地中

【授权翻译】【神奇动物在哪里】【Graves/Credence】Shoreline 海岸线 2a/3

第二章有点长 分两个部分



正文



第二章


  

I. 休假的人应该避免做的事


***



在Graves的怀抱中他的身体冰冷而瘫软, 他把他抱在身前走上了走廊,走出冰冷的雨。 他草草地念了句咒语,手指一挥,前门应声而开; 又一句咒语使厨房桌子上的东西全部胡乱地掉到了地下, 腾出空间来让Graves把他放在了桌面上。



陌生人穿着一件破旧的沾了泥的黑色大衣, 因为雨水而变得沉重。 Graves 费劲地把它从他身上脱了下来, 团成一团扔到了一边。 大衣下面是一件薄薄的衬衫, 以前是白色的,现在却因浸透了血而变得血红。 最糟糕的伤口似乎在他的左腰上, 一直延伸到了肩部。 “四分五裂,” Graves 低声念道, 用魔杖尖指向衬衫领口, 一边沿着布料向下一边小心的不让他湿透了的手指打滑, 将衬衫从破损的皮肤上剥了下来。



伤处十分可怖。 一整块肉被切了下来, 深深的伤口凶残的不像话—— 但Graves 的眼神只在伤处驻留了片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以前也经历过这种事,见过在准备好或者有能力这样做之前就贸然幻影移形的年轻巫师。 分体, 就是在他们的身体被扯向两个不同方向时会有一部分身体部位发生脱落; 那——这——就是他现在所面对的。



他两步并作一步的跑上楼梯, 心脏跳得飞快。 但他的手还很稳, 他跪下身从床底拖出了皮箱, 一瞬间他的头脑无比清晰。



他是他做的最好的事。



这是他最擅长的事。



他翻开锁扣, 抽出顶层的抽屉,却只找到了营养剂。 旁边的盒子里排满了压碎的草药, 止痛药和防腐剂; 他什么都往裤子口袋里胡乱塞了一把, 又开始在第三层抽屉里翻找, 一边低声咒骂着,瓶子发出叮叮乓乓的声音——白藓, 很好, 他会需要这个。 还有他剩下的海葵鼠精油——他把瓶子夹在胳膊底下, 把箱子一脚踢开,赶紧往楼下跑去, 匆忙的脚步在光滑的木地板上稍微打了个滑。



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伤口, 用干净的布和温水。 接着他把整块区域都消了个毒, 然后伸手拿过白藓——一次几滴, 现在慢慢地, “放松,”他低声说,既是对他自己也是对他的病人, 他正因为听到他的声音而在嗓子里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被劈开的血肉在魔药渗进裂口时嘶嘶作响, 几层破损的皮肤脱落下来掉到了地上, 新的皮肤取代了它的位置, 慢慢的将他再次包裹起来。



在缝合完成之前, Graves的双手就已浸透了血。 他举起魔杖在年轻人的身体上方移动着, 将聚成一滩的血迹吸走。



最后他终于真正看到了他的样子: 参差不齐的黑色头发落在他的眉毛、削瘦的脸颊和薄薄的胸膛上。 紧闭的双眼下方有淤青的阴影。 他开裂的嘴唇微微分开, 下巴上笨拙的刺出一片不整齐的胡茬。



虽然他有着肉眼可见的疲惫, 而且瘦的几乎皮包骨头, 他看起来也很——出众。 至少可以这么说。 而且很年轻, 但又远远不像 Graves 想象中的孩子。



雨滴源源不断的击打在窗玻璃上,一个想法缓缓成形:



这个贼的身上没有发现魔杖, 但他还是能够幻影移形。



进行的不太顺利, 没错, 但他还是做到了。 无杖幻影移形不是没有听说过, 但那风险太大,就算Graves 自己也不会轻易尝试——



这不是初学者的魔法。



余下的夜晚在几近静谧中过去, 房间里唯一的声响就是客厅壁炉里慢慢熄灭的余火发出的轻轻的噼啪声, 和从被血和水浸透的布料滴进桌子下面的桶里的粉红色的水滴发出的噗通声。雷电在天空中又温柔的滚了一个多小时, 但大致上暴风雨已经消散, 悬崖上暗了下来,大海也恢复了平静。 Graves 小心的处理着刚刚愈合的伤口, 不想再次把它们撕开; 在他撕下最后的绷带, 把一件旧的羊皮大衣改在依旧没有意识的年轻人身上之前, 就已经快到早上了, 他的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他差点忘了那个包裹——陌生人紧紧抱在胸前的那个, 在他发怒的时候掉了下来。 他走进院子的时候在门廊边缘发现了它, 褐色的纸皮浸透了雨水。 他在厨房昏暗的灯光里轻易地剥下了包装, 露出一块啃过的面包, 一堆看起来像是干水果的东西, 和一块杂货店老板提过的松饼。 就现在看来, 暴风雨已经让它变得不能吃了, Graves 正要把整包东西丢掉,手指却碰到了一条细细的链子。



看起来是某种挂坠。



塞在包裹的底部, 摸起来一片冰冷。 形状是一个细细的三角,里面穿着一根银色的竖条和一个圆——他皱起眉, 用手掂了掂, 一种让人恐惧的熟悉感觉在脑后刺痛。



他把它举到灯光前。 蜷缩在羊毛大衣下的陌生人动了动, 似乎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然后叹了一声, 蹙起的眉毛慢慢舒展了开来, 而 Graves 想道, 哦梅林的胡子啊, Percy——



你现在把自己卷进了什么麻烦里?




II. 他现在把自己卷进的麻烦 

***



他断断续续地睡着, 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



到了早上他惊醒过来,发现年轻人还在呼吸,蜷成一团沉沉地睡着。 他尽可能轻地站起身来,拖着脚走进厨房, 揉着肩颈处僵直的肌肉。 外面太阳正开始在大洋上洒下一片金绿色的光; 暴风雨离去之后悬崖上的松树翠绿而芳香。



他倒空了装着隔夜水的铜壶,放进了几大勺咖啡渣。 他疲倦地点着了炉火, 又新倒了一壶水。 他找出一个罐子倒了厚厚一层燕麦, 准备进行每天都会做的步骤, 却在咖啡开始沸腾的瞬间听见房间那边传来一声喘息, 接着一声巨响, 然后是被半蒙住的一声喊叫。



陌生人在睡梦中从桌上翻了下来,现在正挣扎着站起, 脚上不稳地摇晃着; 他背对着 Graves, 纤瘦的肩膀裸露在清晨的冰凉空气中, 在他拼命拽门把手的时候在绷带下方移动着。 门拒绝移动, 而他两只手掌拍了上去—— 接着是他的额头,飞快的撞了两下, 他狂乱又绝望的呜咽了一声。



“我用魔法把门封住了,”Graves说, 他轻轻靠在炉子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你得需要知道正确的咒语,如果你想再次打开它的话。”


一听到他的声音——他默默诅咒了一句自己, 因为他没想到要把声音放的轻柔一些——陌生人就好像被打到一般跳了起来, 放在门上的手掌握成了拳。



“我不会伤害你,”Graves 说道, 像他有时候抚摸猫头鹰杂乱的羽毛时那样温柔了语调。 “你倒是挺厉害的,那样幻影移形——但我建议你以后不要那样做。”



他的话只迎来了一片寂静。 陌生人的肩膀随着每次呼吸颤抖着。



“你为什么不转过来呢,”他试着开口。



“不,”陌生人说, 一阵战栗沿着他的脊背蔓延上来,却是与寒冷无关。 “求你,不要。”


“没什么可害怕的。看着我。”



“不,不,我不看。”



“好了,快点,” Graves说, 这次语气变得稍微严厉些, 他的烦躁逐渐表露出来。 “我可不想一直对着你的后脑勺说话。”



陌生人的手捏成了拳。 然后又慢慢地松了开, 好像在准备着面对什么。



然后当他终于转向 Graves 的时候, 一片阴影出现在了他身边。



刚开始 Graves 还以为是又一场暴风雨要来了,来的很快, 吸走了房间里的光。但等他的眼睛适应之后他意识到外面的天空依旧还是清澈湛蓝的; 那墨黑色的阴影是从陌生人身上来的, 他裸露着的双臂散发出带着怨恨能量的污秽,聚集在房间的角落里,像藤蔓似得朝着天花板爬去。



“哦——”


他瞬间忘了怎么呼吸。 他从炉子边朝它走近,好像被这魔法的力量给催眠了一般, “哦,”他又小声说道。



他以前从未见过默默然, 从未亲眼见过。 关于这个生物在纽约的照片都很模糊;而它本身, 他发现, 有着一种任何暗房(darkroom)都无法复制的灵动的、夺人心魄的美。 在它的中心,它的宿主颤抖着, 好像四散开来的绳子上的一只牵线木偶, 眼角未滴落的泪水闪着光, 嘴唇不安的抿成一条线。



他看起来桀骜不驯, Graves 想。 几乎被击垮却未顺服, 竖起了身上的毛却又受了伤。那是一个一辈子都被逼进角落的人的样子。 被打到屈服的次数数不胜数——好像翅膀受伤的海鸥, 想要跑走却又无法飞翔, 无可弥补的伤害。



“你应该坐下,”Graves说, “在你昏倒之前。”



“不,”默默然说道,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 语句也是微弱又不稳定地蹦出来的。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你会把绷带湿透的,如果你扯到自己的话。” 他已经能看到他腰部的一小块红色绷带了, 正缓缓的浸向干净的包扎布。 “不要怕,”他说道, 朝着他刚刚睡过的那张椅子点了点头, 他被血迹浸透的马甲还挂在椅背上。 “去吧,坐下。”



陌生人闭了闭眼睛。 又一阵颤抖似的呼吸掠过了他的身体。



他按照 Graves 说的做了。



阴影跟随着他,好像一曲挽歌, 缩进了他纤瘦的躯壳里。 没有了背上的这只怪兽他看起来小了很多, 双眼无神而绝望。 “你想我怎么样,”Graves在他对面落座时他喃喃地说。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种确信的悲惨, 好似他刚刚签下了出卖灵魂的契约, 而且内心对此非常清楚。



“我想让你好好休息。”



“然后呢?”



“好好恢复,”Graves困惑地说。 “你可能受惊了吧,我不知道你因为分体失了多少血——”



“我的项链在哪,”默默然说道, 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你给我的那条——我想要回来。”



“我——”他眨了眨眼, 伸手摸向口袋。 “我给你的——?”



Graves 举起那条疑问中的挂坠,默默然的表情立刻变了,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拿。“求你,”他说, “求你。你说过它是我的,是给我的——”



“我说过——?”Graves 重复道, 看着他把项链从他手中夺去, 紧紧握在胸前。



然后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想起来了。



顶着他的脸的男人用一根残忍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魔杖指着他太阳穴上的淤青,污浊的呼吸喷在他脸上。 黑暗房间里金属的清脆响声。 他脖子上的锁链摇摇晃晃:



你跑不掉的。



三角, 圆圈, 竖条。



“告诉我,”Graves微弱地说。 “我还说过什么?”





III. 幕间


***

你要如何弥补你从未做过的事?



你要如何原谅一个从未错待过你的人?



要把你自己和一个轻易穿进你的皮、没有一个人发现的人分开; 要把一个穿着皮的人和被夺走了皮的人分开——



你该从哪开始?



Graves 是这么对他说的:



一个顶着他的脸的疯子渗透进了美国魔法国会。所造成的破坏是灾难性的, 巫师社会几近遭到暴露。



有一场救援, 他说, 还有雨, 尽管他不记得。



他们已经解决了一切, 他说。 几乎。 他们没怎么费心在他身上。



这是 Graves 了解到的:



他的名字叫Credence, 上一次一个男人叫他怪胎的时候, 他杀了他。



而上一次他的母亲对他举起皮带的时候, 他也杀了她。



并且正如她从来不是他真正的母亲一样, 那个非傲罗非Graves 也从来不是他真正的朋友——但偶尔在晚上 Credence 会把那个挂坠拥在胸前喃喃自语, 一些秘密的事, 他许下却从未兑现的承诺。 它们听起来那么神圣, 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他轻轻一碰就治好了Credence的双手,而 Credence 想, 救救我, 救救我, 洁除我的罪。



他很危险, 他对Graves说, 他是不对的。



Graves想着那闪烁的阴影, 伤痕累累, 像火焰, 附在厨房白色的墙壁上又像黑色的丝绸, 他摇了摇头。 “不危险,”他说。 “只是独特。”



Credence 笑了, 闭着唇歪了歪嘴角。



他以前也这么说。



————————————TBC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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